慕容垂设计坑杀飞龙,济河焚桥,聚众三万,一路南下,步步为赢。翟斌也没闲着,和慕容凤联手,直逼洛阳。
苻晖有了上次因弃城被父皇当众斥责训骂的耻辱,面对翟斌慕容凤逼城,一心想挽回颜面,重获圣宠,派骠骑将军毛当迎战。
毛当与石越之武勇,名扬天下。天王返西时封毛当为武平侯,留四千兵配给毛当协助皇子苻晖戍守洛阳。毛当出战,定能稳胜!励志的战前总动员一概略过。
话说骠骑将军银蛇枪,五花马,喝过平原公敬的壮阵酒。飞身上马,勇不可当。
慕容凤看到翟斌摩拳擦掌,欲上前迎战。冷笑着道:“丁零王勿要相争,让我亲手杀了这个氐奴,好祭奠家父的在天之灵!”
话落,只见慕容凤策马飞驰,一往直前,丁零的凶蛮兵众紧随其后,毛当和其大战六十多回合,难分胜负,苻晖没想到叛贼之中竟然有如此勇猛的一员大将,怕毛当体力不支,鸣金收兵,想改日再战。毛当正杀的眼红,一心想胜,哪里听得到鸣金之声,八十回合,毛当故意露出一个破绽,策马向前,慕容凤岂肯放过,红缨长槊,追上欲袭其后背,毛当于马背上俯身,银枪舞动处,来了个回头望月,差点将慕容凤挑下马背。眼看日跌,慕容凤负伤而战,有些苦撑不住,心里暗赞毛当果然英雄。但沙场之上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慕容凤边用长槊拼死抵挡着眼前如银龙般飞舞的银枪,边侧身从怀中摸出一枚夺魂镖,鬼魅般飞了出去,毛当不备,正中左胸,慕容凤趁机长槊急追,将毛当挑下马去。主将被杀,秦兵与丁零兵杀作一团。自古战场一个模样,怒火,鲜血,残肢,断臂,尸体……秦兵大败,翟斌和慕容凤气势如虎,一鼓作气,攻克洛阳城西屯兵重地陵云台,得兵器铠甲过万,衣衫褴褛的乌合之众,换上铠甲兵器,摇身一变,成了反秦反压迫的正义之师!
洛阳被围,中原乱起。
此刻,慕容垂已得沙城,留下外亲表弟可足浑谭镇守,同时遣田山潜入邺城密召慕容农等起兵响应。
慕容农等子侄按计划早已准备妥当,趁着暮色,慕容绍率亲兵潜入蒲池军马场,杀尽正在欢度除夕的马场守兵,盗得骏马数百匹,静等农楷汇合。
留在邺城的慕容农、慕容楷,假意在郊外驿馆,设除夕年宴,着绣衣朱履,觥筹交错,大赏驿馆上下美酒岁银。待亲信将几个苻丕安插监视的守卫杂役灌的酒酣人醉,率数十骑,微服便装,奔往蒲池,与慕容绍汇合后,连夜又奔邺城东北的列人县。
此时,翟斌遣使前往慕容垂帐中求见,欲推拥其为盟主,共同反秦。
慕容垂命人好生招待一番,并不接见,传话使者道:“吾父子寄命秦朝,危而获济,荷主上不世之恩,蒙更生之惠,虽曰君臣,义深父子。岂可因其小隙,便怀二三。吾本救豫州,不赴君等,何为斯议而及于我?”
使者将话带回,翟斌心中极其不爽。问郭通道:“慕容垂哼哼唧唧半天什么意思?明明杀了人家儿子,还说什么义深父子?明明斩吏烧亭,还说什么小隙。还说是来救豫州的,不是来联合我们的。意思就是不愿意为盟主喽?”
郭通道:“大王无躁,慕容垂此番推诿,只是为了试探大王推拥之诚意,做给苻丕、苻晖看,缓兵之计罢了。不必当真,等其到了洛阳,苻晖将其拒之城外,再请立,必定应允。”
翟斌哼哼道:“行就行,不行拉倒,我丁零人一向行事直白于心,光明磊落,如此口不对心,卑鄙虚伪,实在累心!燕人狡诈,以后要多提防才是。”
郭通拱手道:“大王放心,无论慕容垂如何算计,也不过是大王的马前卒而已。”
话虽如此,但翟斌牙咬得咯吱咯吱响,心里恨恨想到:慕容垂,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啊?!
正月初二,慕容垂兵达洛阳。苻晖已知飞龙被杀,紧闭城门,拒不接纳。
慕容垂城下喊话道:“飞龙率氐兵杀我父子,不得已才反击自卫,误杀飞龙,望平原公体谅臣的身不由己,待翟斌平叛后,定当请罪天王。”
苻晖城墙上回道:“逆贼杀我兄弟,坑杀氐兵,谋逆之罪,铁定如山,还有何颜面在城下巧舌狡辩?先吃我一箭,为我飞龙兄弟报仇!“话落一箭飞下,射中马头,马儿疼痛嘶鸣,前蹄踢空,挣扎扭动起来,慕容垂被甩下马背。ωWW.ba1zw.còΜ
身边闵亮看主公落马,连忙翻下马来,扶起慕容垂,不管不顾对城墙上的苻晖喊道:“飞龙只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,我家侯爷替陛下清理皇脉血统,无意冒犯平原公,平原公何必如此动怒?”
苻晖看一个小小无名之辈,竟敢如此大胆妄为,众人之前,大谈父皇风流隐事,万分恼怒,命城墙上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,万箭齐发,将城下贼兵射了个七零八落,哭爹喊娘。
慕容垂本想着苻晖肥水之战时,弃城而逃,定是个好糊弄的纨绔皇子,哄哄骗骗,只要开了城门,就能轻易拿下洛阳。没想到苻晖被天王斥责后,突然一改往日怀柔懒软,变得强硬智慧起来,再看看苻晖身边站的邵卫老将军,知道苻晖有高人指点,已不是软柿子,便扎营洛阳郊外,派人四处打探洛阳防守,本想强攻,探子回报,洛阳防守极为严密,不易得手。慕容垂想,若强攻得了洛阳,秦庭定会派援兵围城,那时四面受敌,岂不是作茧自缚?不如保存实力,麾军北上,去攻邺城。还好苻晖只是在守城,若主动出击,岂不是让自己由主动变为被动?想到此处,正要传令北上,帐外翟斌使者郭通求见,再次劝拥慕容垂为反秦盟主。罢罢罢,谁能阻挡命运的安排?天既然要降大任于我,就不用遮遮掩掩了,扭扭捏捏了!慕容垂决心已定,换了个精神些的新发型了,招郭通进帐道:“蒙丁零王信任,本王暂领盟主之名,待复国功成,定不负丁零王!“
郭通拱手道:“盟主果然朗朗英雄,不如趁此机会,直称帝尊,以号令天下旧臣故部。“
慕容垂摇头道:“旧帝健在长安,当迎归俯首,岂能失去纪纲,目无尊卑?!万万不可,万万不可!“
盟主,盟主,怎么听着像江湖门派地位之争,一点都不像皇室之胄复国寻仇?
慕容垂北上过荥阳,荥阳太守余蔚,如当年打开邺城北门接纳王猛所率秦师一样,早早打开城门,举郡降垂。有一种人总是这样,狗改不了吃屎,有奶便是娘,有钱便是爹!风怎么吹,我怎么倒……让人鄙视,却混的不错……
荥阳土地肥沃,粮草丰盛。东有鸿沟连接淮河、泗水,北依邙山毗邻黄河,南临索河连嵩山,西过虎牢关接洛阳、长安,地势险要,交通便利,荥阳关、虎牢关等险关要隘,易守难攻,自古以来,为郡治要地。
慕容垂安置好兵马,看时机成熟,心底谋划一番。召子侄亲信于荥阳府议事。
其子慕容宝道:“自古英雄起事,轰轰烈烈,快意恩仇。既然已反,还做什么盟主,不如父王称王称帝,号令群雄,为故国报仇,为复国效忠。”
身边亲信子侄皆附议。
慕容垂摇头道:“旧帝健在,万万不可。”
众人再请,慕容垂依然摇头不应。
众人三请,慕容垂还要力辞,有亲兵帐外报长安密函到。
慕容垂命呈上,阅过,叹道:“既然有旧帝诏命在此,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慕容宝接过父王手中密函诏书大声念道:“秦历世三十有三,四海困穷,王纲不立,五纬错行。吴王起事复国,民神之意,朕今诏命其为大将军·大都督·燕王,承制行事,替朕号令旧臣故部,行天子之事。并谨择元日,与羣寮登坛受燕王玺绶,告类于尔大神;唯尔有禅,尚飨永吉,兆民之望,祚于有燕世享。燕帝暐,钦此!”
这个诏书像安排好的似的,来的正是时候。众部早已伏地,听完诏命,高呼:“皇上万岁万万岁,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慕容垂领诏命,谦笑道:“蒙皇上抬爱,受命于危难之时,还望诸位同仇敌忾,共谋复国大计!”
李田此拱手道:“臣占卜初六辰时为元日吉时,请燕王登坛受封,告类大神,以慰帝诏。”
正月初六,辰时,朔风凛凛,天阴地寒,慕容垂于荥阳设坛祭天,自称大将军·大都督·燕王,命翟斌为建义大将军,封为河南王。将兄弟子侄辈皆封为王,立嫡长子慕容宝为太子,大封功臣百余人,为公侯伯子男爵。打出反秦复燕的杏黄色龙旗,举兵二十万,直逼邺城。
邺城苻丕,本想遥看两虎相斗呢,没想到,两只老虎不但不斗,反而联合起来,找上门来要斗他了。
此时的皇长子,在正月十五热热闹的踩高跷,耍社火,花灯斗艳,美酒美色中,借酒消愁呢。
慕容农着实可恶,竟敢在除夕之夜,金蝉脱壳,在本王眼皮子地下,盗走御马,这不是打着灯笼上茅房,寻死节奏么?
苻丕命大将石越率步骑万余赴列人县讨伐慕容农!
石越拱手领命,率甲仗精兵,奔赴列人县。
慕容农属将素闻石越不但能征善战,还颇具谋略,心生怯意。
属将道:“人家正规军,军服鲜亮,武器精良,光从外貌气势上看,就甩咱们几条街,还别说交战了。”
慕容农不想让属将小看,故作笃定道:“彼甲在外,我甲在心,不用惧畏。”
属将道:“石越智勇双全,大名鼎鼎,如何不惧?”夶风小说
慕容农道:“怕啥?咱光脚的还怕他们穿鞋的?只要杀了石越,军服武器就都是咱们的!”
属将道:“石越乃名将,如何能轻易杀之?”
慕容农道:“论实力,当然不能,但伟人曾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,既然士卒看到他们外貌气势惧惮,不如等天黑看不见时,袭其不备,定能克之!”
属将点头赞道:“如此可试!”
邺城时,石越和慕容农有过公务往来,知道慕容农并非有勇无谋之士,所以率兵列人县讨伐,石越路上已经做好部署,先在离列人县十里的落石村秘密安营扎寨,打探敌情,确保慕容农没有设下埋伏,次日寅时以万骑精兵合围列人,一举歼灭反贼。
如此部署,当是万无一失。可世事无常,往往计划时万无一失,偏偏落实下去,就会遇上一失万无。
石越所率步骑中有一慕容氏旧部,邺城时已被慕容氏用珠宝笼络收服。夜过三更,偷偷潜出营帐,徒步奔往列人县通风报信。
慕容农大喜。
在旧部带领下,夜袭落石村,俗话说的好,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可怜这位智勇双全的秦之名臣勇将,黑夜之中,睡眼朦胧之中,赤手空拳,十分武功尚未使出三分,竟然死在一群无名之辈的乱箭之中。秦军大败,慕容农函石越首级,献于慕容垂,当做恭贺其称王之大礼。
短短数日,平叛不成,朝廷连损俩员大将,慕容垂的喉舌们借机大肆渲染鼓噪,制造紧张恐怖气氛,搞得民心骚动,盗匪趁机滋事,别有用心的不法之徒,更是四处煽风点火,散布谣言,唯恐天下不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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